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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新任乌军总指挥曾是个俄罗斯人母亲和兄弟如今还住在俄国

发表时间: 2024-02-13 作者: 国外案例

  最近,那个曾经一度被认作“谣言”的有关扎卢日内将被免职的传闻,终于被坐实。

  泽连斯基还专门在社交平台发布了与扎卢日内的合影,照片中两人表情友好和谐。

  而且,在卸任乌军前线总指挥的当天,扎卢日内和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局长布达诺夫一同,被司机总统授予了“乌克兰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

  要知道,这可是乌克兰的最高军事荣誉,人还健在就能拿到这种殊荣的,一般都是做出极高贡献的关键大人物。基本等于给他套了件“黄马褂”,以后也应该不太会遭到很严苛的清算。

  更有意思的是,接任扎卢日内的这位前乌军陆军总司令,亚历山大·西尔斯基上将,他原本是扎卢日内的师父,以前就当过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也是曾经乌军中唯一一位拥有上将军衔的现役将领。

  那么,要说西尔斯基为何后来却将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让给了“胖徒弟”扎卢日内,自己则转任陆军司令,一个上将甘愿从中将的领导,成为他的下级...这个,或许确实不排除,西尔斯基为了“避嫌”的考虑。

  其实,前苏联地区,特别是东斯拉夫人群中,这样的民族国家认知,也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但和平时代还好说,一旦开战,对于高级将领来说,可能还是要考虑“避嫌”的。所以,随着俄乌关系的日趋紧张,西尔斯基曾主动让出了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的职位,退居陆军司令...

  没成想,在战争焦灼,乌军处境困难之际,西尔斯基竟然又被突然拉了上去,接着去做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

  这也说明,乌克兰政府也明白,临阵换帅属于兵家大忌,既然执意要换帅,那一定得换个靠谱的。

  思前想后,什么之前过往,国籍、民族血统啥的,都不如战事要紧——西尔斯基,还得接着上啊!

  1965年7月26日,亚历山大·斯坦尼斯拉沃维奇·西尔斯基出生在距离莫斯科不远的弗拉基米尔州,是苏联加盟共和国之一,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公民。

  而且,从出生到上学再到从军,履历表上,西尔斯基的“民族”那栏,都是俄罗斯族(表格中要写清楚“民族”的,基本都属于受到前苏联影响的地区)。

  西尔斯基先是考入了苏联莫斯科高等联合武器指挥学院,毕业后曾短暂的被派往阿富汗,担任摩托化步兵排指挥官。

  但没多久,他赶上了苏军在阿富汗的大规模撤军,又被派往东欧的捷克斯洛伐克服役。

  显然,跟他那些分配到中亚的荒原和远东-西伯利亚苦寒之地的战友们相比,西尔斯基能到捷克斯洛伐克这样一个东欧的“发达国家”,那是相当幸运的了。

  但没成想,1989年底,东欧剧变,华约随之崩溃,苏军又开始分批从捷克斯洛伐克等东欧国家撤军。

  一时间,大量原本驻扎境外的苏军开始涌入国内,但苏联境内的军队,又没那么多岗位和驻地来安置这些军人。结果,他们中的很多都不得不选择退役,自谋生路。

  除非...那种特别出色的军人,不仅会被留下继续服役,而且还得到了晋升的机会。

  按照这个规律,被苏军专门送去深造的,肯定属于回来后要被“组织”重点提拔的“储备干部”了。

  1992年,还穿着苏军军装的西尔斯基从基辅国防大学结业,到了“归队”的时候。

  根据俄乌两国达成的协议,西尔斯基和战友们被告知,现在的政策是——无论俄罗斯军人还是乌克兰军人,只要身在乌克兰,就可以留下来成为乌克兰公民,在乌军中服役;也可以返回俄罗斯,加入新成立的俄联邦军队。

  结果,不知道是为了理想、爱情,还是其他的什么,来乌克兰也才两年的西尔斯基,毅然选择加入乌克兰军队,做了乌克兰人。

  几乎同一时刻,另外两个前苏军青年军官,土生土长的乌克兰人(也是乌克兰族),则跟的西尔斯基做出了相反的选择。

  一位是2022年3月战死马里乌波尔的俄军黑海舰队总司令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帕利(下图)。

  基辅出生长大、毕业于基辅海军政治学院的帕利,苏联解体时正在黑海舰队服役。当年,帕利毅然选择加入了俄军,还成了一名政治军官(相当于苏军时代的“政委”,主导思想建设和组织建设)…...

  另外这位,则被认为可能是俄军前线总指挥格拉西莫夫大将的“接班人”——俄空降部队司令,米哈伊尔·特普林斯基上将。

  1969年1月,米哈伊尔·特普林斯基出生于苏联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顿涅茨克州的一个军人家庭,乌克兰族。

  这里多说一句,顿涅茨克州虽然是亲俄地区,但居民仍以乌克兰族为主。以2005年数据为例,乌克兰族占比56.9%;俄罗斯族则占比38.2%。然而,此地八成以上的人日常都几乎只用俄语,乌克兰族和俄罗斯族已经高度融合。

  1991年7月,特普林斯基从梁赞高等空降指挥学校毕业(这个学校堪称和苏俄/联红色军队同龄的革命军校),被分配到驻图拉的第106近卫空降师137团服役,任侦察排长,授中尉军衔。

  当年底,随着苏联解体,特普林斯基也突然面临着和前面两位一样的那个重要人生抉择——是选择回乌克兰加入乌军,还是申请俄罗斯公民身份,继续在俄军服役。

  特普林斯选择了后者。并随着他在两次车臣战争以及后来的叙利亚战场上的不俗表现,被誉为“一美的战斗机器”。

  谁能想到,最终这三位都很厉害的前苏联军校出来的“达瓦里希”,竟然在30多年后,带队兵戎相见。

  其实,换成当年,所谓的“重大抉择”在包括上述三位优秀的前苏联军人眼中,都是有点懵的。

  这个苏联解体,属于一个自上而下的过程——先是中央那十几个人开会商量好了,决定散伙,然后再开始慢慢瓜分苏联全境的各类遗产,比如工业、军队、航空,邮政,基建。

  三位苏联掘墓人:从左至右:克拉夫丘克、舒什克维奇(白俄总统,任职到1994年,此后都是卢卡申科)、叶利钦

  而且,因为解体的太突然,就没有啥准备和铺垫,如果直接散伙,谁都过不下去。于是,他们又鼓捣出了一个叫做“独联体”的机构用来过渡。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原加盟共和国内部(波罗的海三国除外)的商贸,旅游,定居,游学,交通等方面,仍旧互相比照国内事务办理。

  换做前苏联地区的老百姓甚至很多地方基层政府,可能也是花了好几年,才彻底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此,那些苏联解体后,猛地发现自己已经在“国外”工作/服役的人们,在登记国籍的时候,他们的理解,或许就等于把户口迁到工作单位所在地差不多。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前苏联地区的人们才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状态。最终,在西方的持续渗透下,跟俄罗斯的离心力越来越强,曾经的12个独联体成员国,如今已经只剩下了9个,相互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并不算很团结。

  2022年12月参加独联体峰会的9位国家领导人,他们均为苏共干部出身,其中多人还是大学校友关系

  所以,无论是西尔斯基、帕利还是特普林斯,他们年轻时的选择,在那段岁月看来,或许并没有如今这般非黑即白。即便他们选择了不同的国籍,但在独联体这个大群里,日常工作、上大学或者购物度假走亲戚,都是较为方便的。

  虽然西尔斯基加入了乌克兰国籍,但是他的父母家人,并未跟他一块到乌克兰定居,而是继续留在老家弗拉基米尔州,做着普普通通的俄罗斯人。

  在2014年3月,克里米亚危机后,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通过法案开启退出“独联体”的程序之前,俄乌之间的往来是格外的简单便捷的,西尔斯基每年都要回老家探亲很多次。

  这方面可以借鉴那个科幻俄剧《切尔诺贝利》,几个俄罗斯少年开个破车,拿着护照即可直接出入境。无需签证或者其他的复杂通关环节。

  在乌军,西尔斯基不断晋升,先后成为了第72旅旅长、第8军参谋长(北方作战司令部)...到了2014年顿巴斯战争时,他已经做到了乌克兰联合指挥中心第一副指挥。

  顿巴斯战争中,一度因为血统和身份面临质疑的西尔斯基,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和绝对的忠诚;而且,在大多数乌军指挥官被乌东亲俄民兵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的时候,几乎只有西尔斯基和他的“胖徒弟”——扎卢日内旗下的部队,为乌军好歹挽回了一些颜面。

  这个波罗申科军改,给咱们最直观的体现或许就在于乌军的军装和操典,都被全盘西化,几乎所有的“苏味”荡然无存。比如,这个标志性的大盖帽换成了如今的“北约风”。但老实说,这款制服放在中年后普遍发胖,大圆盘脸大粗脖子的东斯拉夫高层指挥官中,似乎还是原来的俄式制服看起来比较搭配。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最核心当属, 在换装的同时,西尔斯基主动引入了北约的军事思想、战术战法和组织制度框架。

  从苏军里走出来的西尔斯基深刻体会到,乌克兰延续的苏式“大兵团”指挥体系带着明显缺陷——基层军官普遍没有主观能动性和自主权,一切都需要等待总部的命令,非常耽误事儿,跟信息化战争的需要严重脱节。

  毕竟,苏联时代的那种大兵团作战思维考的是当年苏军庞大的国力和人口基数支撑;换到如今,别说GDP欧洲倒数,人口才4300万的乌克兰,就连号称继承了苏军衣钵的俄军,他自己也都不具备那个能力,也曾一度不断裁员,精简升级指挥体系。

  在军改中,西尔斯基说服波罗申科,开始效仿北约,果断摒弃了苏军的大兵团模式,将权力下放到基层,再依靠信息化作战数据链的整合到高层指挥中心。

  此外,跟“将多兵少”、军衔虚高的俄军相反,乌克兰果断改用了美式军衔,削减了军官编制,取消了大将军衔。同时建立五级士官制度,当中尉或者上尉战死时,军士也能接过指挥权,继续指挥乌军作战。

  简单说就是,你看到乌军军官,自动给他升一级,看见俄军军官就自动降一级,他们的“官位”就大致相当了。

  相较之下,俄军的“营战斗群”里,军官编制的密度就非常大了,这也是俄乌战场上俄军更容易战死高级将领的一个重要原因——“将多兵少”、军衔虚高,大量中高级军官都被安排前置指挥。

  通常,乌克兰那边,第一线的营级指挥官军衔是少校,加强一个副旅长也不过是中校;

  反观俄军,一线指挥官就是上校,如果上级军官下来加强指挥的话,直接就是将军上前线了。

  比如,顿巴斯前线的高层指挥官,乌克兰的是准将,俄罗斯这边则为大将俄;马里乌波尔前线旅旅长巴拉纽克上校,对阵俄军49集团军司令列赞采夫中将——这两个人的指挥权限是差不多的。

  但因为军衔的区别(上校vs中将),产生的新闻效果和舆论影响,还是很不一样的。

  至今,乌军最体面的几次胜仗——基辅战役,伊久姆战役、库皮扬斯克战役(哈尔科夫地区)、红利曼战役的乌军指挥官,都是这位俄罗斯族的西尔斯基上将。

  还有维持的时间极长,极为惨烈的巴赫穆特战役。虽然最终乌军撤出了城区,但俄军经过长期的消耗和重创,只算是“惨胜”。而西尔斯基也由此多了一个绰号——“屠夫”。

  毕竟,西尔斯基对北约军事系统非常有研究;他自己又当过苏军指挥官,深谙俄军战法。甚至,如今的一些前线对手,就是他曾经的校友和战友。

  而且,通过近两年的战斗,他也表现出了“对政治毫无兴趣”,并充分证明了自己对乌克兰的忠诚,即便西尔斯基的老母亲和兄弟,一直住在俄罗斯,是俄罗斯人。

  事实上,在如今俄乌对峙的前线,除了高层指挥官背景的这般“拧巴”,基层俄军中,同样不乏乌克兰族官兵;乌军中也存在少数的俄罗斯族官兵。

  这俩国家在一起了300多年,分开才30来年,无论是民族习惯,还是历史背景和文化。很多都是捆绑的、共通的。他们的情况很特殊,特殊到了整个地球几乎都没有一点一个类似的先例可以供参考。

  在这样的情形下,光用民族去识别国家,那就显得过于简单粗暴了。特别是到了特殊时期,更讲究的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所谓的什么血脉和籍贯,或许反倒成了比较次要的东西。